前一陣子從友人那裡聽到,他在都市想要出門露營的朋友都會去戶外用品店買木頭。所以當那位朋友去他家拜訪時,看到院子前滿地的樹枝很興奮,離開前撿了一堆說要當伴手禮。
想到好幾年前曾住在美國郊區的那段時間,習慣國家公園政策1的美國人也是如此。以前第一次接觸露營的時候,也是得到超市買已經完全乾燥甚至是有經過加工處理過的營火用木頭。不過,我想對於住在接近寒帶之亞熱帶或寒帶地區的非都會區居民而言,整理用來生火取暖過冬的柴薪,應該算是生活中的必備技能吧。聽聞人們每年會在固定時間將樹木砍成一段段適當的大小,然後存放在戶外等待木柴乾燥,或許兩、三年後才使用。在台灣其實也常在不同部落看到備著柴火的家戶。家門外有個有屋頂的區域,裡面堆疊著以大小分類、排放整齊的木柴,以便處理食材和烹飪時使用。
我和木柴的關係也是這幾年才慢慢累積起的,主要撿柴、用火的場合僅限於日常中使用火箭爐2烹飪的時候。我和前面所述「柴火已成為他們生活文化一部分」的人們相比,我懂得真的少之又少。但是如果你和我一樣,想嘗試在生活中使用木柴這個再生性能源,或許可以從火箭爐開始著手。我其實仍不是很懂木頭,這幾年來撿樹枝也只檢出一點皮毛:
確保撿拾的樹枝是乾的。如果可以輕易將木頭折斷(除了用手折,比較粗的枝條可以用膝蓋的力氣折斷),聽到「嘎啪」的清脆聲,就代表這個木頭很乾,很好點燃。還沒有完全乾燥的木柴除了很難點燃,就算燃燒起來也會起很多煙。
越輕越軟的木頭燒得越快,越重越硬的木頭燒得更久3。想要快速起大火,軟的木頭和細枝條、竹子很適合;如果只是要維持小火溫度,在爐子裡已經有碳的狀態下,用粗一點或是硬一點的木頭。
雖然什麼都可以燒,不過要注意如果是建築廢料,像是有上過漆、化學處理過的木頭或合成材,就得注意。
火箭爐一開始生火一定是用好燃燒的細枝條,別將柴塞太滿,以免堵住L型的進出氣通道。大火後將柴往內推,然後再加幾枝細枝條,確保已經有一些燒得紅紅的小碳種保溫後,再放更大些的柴薪。
家裡廚房只有一個小電磁爐,並不太適合煮需要快速加溫、大火侯或是大份量的食物,這種時候,使用木柴、竹子作為能源的火箭爐就是一個有效率又方便好用的爐具。實在是非常推薦呀!
至於那種聚會時很熱門的營火式(open fire/bonfire)生火,或許得請男生來指教了。生活裡的性別分工很有意思。在烤肉、聚會的場合,生火好像一直都是男生在做的工作。想到有一次,我 vuvu6 請我為戶外正水煮著30顆cinavu的鍋子起火、顧火。好不容易火是起起來了,但是不一會又熄滅。當下感到有點丟臉。更不用說,在沒有火種的時候起火的能力了。雖然我曾經有成功過一兩次,但這真的是不時常練習就會忘記的技能啊。
提醒自己,維持也精進認識火、柴薪、炭與灰的能力,與這些再生能源共生、使用它們的同時,也要不斷種植。
也就是去露營絕對不能干預自然,人與環境是二元的概念。
Rocket stove。一種通常使用廢棄回收材料自製,能源效率高、烹飪時不會有煙的烹飪用爐具。網路上有非常多相關資源。
不過通常越輕、密度低的木頭和竹子也生長得快。越硬的木頭就要花更多時間才能長成大樹。
寫碩士論文的時候爬到這個日治時期殖民學者紀錄的魯凱族傳說:「昔時 padain 社有稱為 tjavulung 的神人,從大武山歸來,對社民說:『我歸來了,你們為什麼不宰猪呢?』,社民們不肯,於是甚怒曰:『那麼要將此下界化為海洋』,乃以手攪動地面,突然發生大水,並成為一片汪洋。 那時 vuculj 登上大武山,而我們 drekai 則登上霧頭山避難。數月後, tjavulung 抽出海栓,因而水漸減退,我們得以再歸來本社。起初我們剛一登上霧頭山躲避洪水,就失去所有的火,大家為此困擾。當時有一隻羌游到大武山取來樹豆之樹幹,以此製作燧具生火,從此拾起我們才得知已燧鑽木取火之法云云。」(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就慣調查會 2003a:121)
埔姜。不管是在儀式上、日常飲食、藥用、接麴等,是台灣原住民各族都會使用的植物。阿美族語 sangliw,東河部落的一位朋友拜訪家裡,看到我在門前種了一株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家門口都會種這個?」其實我並不知道呀,都是剛好。黃荊耐燒,所以也作為排灣族男子送女子的情柴選擇之一。耐旱。我家的植株是跟鄰居要來的,將一小段枝條扦插在土裡幾乎就能活。
排灣族語祖父、母的意思。